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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若月綠

接過紙棉質地的不知名東西後,長髮蓋也蓋不住她想聽冬風涼颼颼的聲音,她別過臉去看窗外的夜雨,沒有作聲。

「蕾娜長大了。」伯母離開浴室前說過的話,伴隨寒風的語無倫次,她把窗打得更開,隨風搖曳的髮髮,黏在皮膚的鹹雨水,有幾度,連她都感覺到自己顫抖的手。

她不知道健一站在家中長廊,她還不知道他看到白床單上一點紅,他也不打算說,當她出來時,健一已待在自己房間裡頭。這年,他們十四歲。

 

唏哩嘩啦、拉里拉雜,健一走在學校長廊上,他一直想著這兩個四字詞,蕾娜走在他旁邊,宛如快倏地消失一樣,所以他不時會問她有些沒些不重要的雞毛蒜皮。

他發現她沒有說聲就徐徐轉過身走進自己的教室,唏哩嘩啦、拉里拉雜,健一看著她走進去時就一直想著這兩個形容詞,他還是很不習慣不作聲的她。他希望她還會記得下星期五是他十五歲生日。

 

「對權力與法律嗤之以鼻-----團體生活的巨大吸引力----」若月時緒老師坐在電腦前讀著書中其一段落。

「什麼是應當之事,有沒有人要回答?」時緒眼神落在一直放空的健一,還有美紀、還有玲木修一、還有很多人,時緒一直致力退去前班主任遺留下來的雙軌制所造成讀書風氣不夠的情況。

「好,好,讓我選出一位幸運兒。」他看見成績優秀的上原藍舉手,還有另外數名成績頗好的。

他不想上課只是跟資優生們交流,他發現還有一樣東西要改變的是,就是扭轉那些缺乏思考一味追求分數的所謂乏味資優生的個人價值觀。他要學生不要活在狹獈面上。

「好,美紀同學,妳就是幸運兒。」縱使他看到上原失落的放下手,他以燦爛的笑容期待著她的回答。

「問題是什麼?」時緒很高興的看到美紀沒有站起來作答,他知道她是不會服從不必要體制的學生。

美紀最讓人深刻牢記的事蹟是她跟一位在乎死板倫理道德的化學老師去爭論「為什麼學生作答時必須站起來?」的一些問題,她在這場爭論當中贏得非常光彩。她說「如果對你來說站起來是一種尊敬行為,那麼對我來說這是一個被逼廹而且讓人感到不公平的行為,縱使你心安理得---」

「什麼是應當之事?」

「做自己認為對的事。」

「什麼是對?美紀同學。」

「沒有答案。」

上原聽到美紀同學的答案心情非常很歡樂,「怎麼會沒有答案啊。哈」

美紀面無表情,毫不在乎。

「是真的沒有答案的。」時緒微笑說,然後美紀上唇牽動一下,在她眼裡,這位老師顯然不是那種蠢蛋。

 

 

健一一直放空到他走在學校長廊上,美紀不久前要求他告訴蕾娜說不要等她的話化成一片煙霧然後消失不見,他走到蕾娜教室。

「健一,蕾娜走了囉。」布雷爾拿著打掃用具在教室門口與女生們哈啦哈啦。

他愣愣地杵在原地,蕾娜走到他身旁站著不作聲,他沒有發現。

「她去完廁所回來囉。」

他轉身看著她,她沒有回看他。

「看著我。」健一生起莫名奇妙的氣。

她還是沒有看。她搓揉手中的面紙,她不肯承認她怦然心動,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拔腿狂奔,這場友誼在搖搖欲墜,他們共同竭盡全力維持到現在的鞏固根基下。

她在想狐尾草的樣子,還有芒花的香氣,眼前人只是快將消失黑色幻影,她想到無邊祕紫的薰衣草,她想到金光燦爛的太陽,她想到健一合握手掌對著指縫吹氣的模樣,然後她繼續努力的想到雞蛋花、家菊、剪絨花、甚至更多。

健一看著蕾娜杏眼圓睜的看著健一的藍制服,他手心朝下輕撫她的頭頂。

「我下星期就生日了。」他低聲說。蕾娜隨即抬頭看他。

「我要妳送我唏哩嘩啦、拉里拉雜。」他微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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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還沒有想到,就讓它無題下去,這兩天靈感滿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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